美国最后一只圈养的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是一只名叫印加的雄性鹦鹉，它于1918年死于辛辛那提动物园的鸟舍——在它的雌性伴侣简女士死亡的一年内死去。尽管动物园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努力繁殖这对大熊猫，但印加和简夫人似乎并不想延长它们物种的存在:相反，这对大熊猫有把蛋从巢里赶出去的倾向，从来没有成功地孵出一只小鸡。

到印加帝国灭亡的时候，野生的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也很罕见。即使是专家也很难在它们最后已知的栖息地——佛罗里达南部的沼泽中发现它们。在1904年对奥基乔比县的一次实地考察中，传奇鸟类学家弗兰克·米切尔·查普曼只记录了12只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最后一次官方发现野生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是在1920年，尽管直到20世纪40年代，在佛罗里达州南部和南卡罗来纳州的桑蒂河沿岸才有未经证实的报道。该物种于1939年被正式宣布灭绝。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转折。尽管栖息地的丧失和狩猎对这种翡翠色的鹦鹉造成了影响，但佛罗里达州的鹦鹉数量似乎很稳定，而且没有迹象表明这个物种正在走向灭绝——直到突然间，它们消失了。

在这种鸟被宣布灭绝80多年后，科学家们仍然对它们的突然消失感到困惑。现在，进化生物学家正在使用新的工具来破译这些挥之不去的线索，并解决这个鸟类的悬案。

生态之谜

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被塞米诺尔人称为“黄头鹦鹉”，实际上是一种小鹦鹉。当第一批欧洲殖民者到达美国时，野生鸟类在美国的田野和森林中很常见，栖息在美国东部从中西部到大西洋海岸的大片地区。据报道，这些鸟甚至远至纽约州北部。

他们有独特的金色王冠，脸颊和前额上覆盖着橘红色的斑块。色彩鲜艳的长尾小鹦鹉经常成群结队，数量约为300只，它们喜欢沿着河流散布的沼泽洼地森林，主要是因为它们喜欢在成熟的树洞里筑巢。他们也在农业景观中茁壮成长。像其他鹦鹉一样，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有着丰富的味觉，以各种水果、种子和谷物为食。这些鸟特别喜欢鸟耳草，并且对这种杂草种子中的毒素免疫。

人类认为长尾小鹦鹉的习性令人讨厌。一群鸟可以摧毁苹果园或玉米地;当它们突袭庄稼时，地主们经常射杀它们。而且因为群居的长尾小鹦鹉通常会停下来哀悼羊群中死去的成员，所以它们很容易成为持枪的农学家的目标。它们的群居性也使它们成为受欢迎的伴侣动物，它们被猎人捕获作为宠物出售。

它们多彩的羽毛是另一个不利因素。维多利亚时代的时尚热潮被称为羽毛热潮，这增加了人们对羽毛、翅膀甚至整只鸟的需求，用来装饰女性的帽子。苍鹭、白鹭和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是美国羽毛商人的主要目标。

1913年通过的《威克斯-麦克莱恩法案》(Weeks-McLean Act)禁止商业狩猎候鸟，有效地结束了美国的羽毛贸易。(1918年，《候鸟条约法》加强了这些条款，并引入了其他保护措施。)苍鹭和白鹭的数量缓慢回升，卡罗来纳长尾小鹦鹉的数量似乎也在恢复。

然后，他们突然消失了。

案件线索

这起失踪案还有其他主要嫌疑人。鸟类喜欢的栖息地正在迅速消失:南部的沼泽正在被抽干，以创造更多的农田，东部的大部分森林被夷为平地。长尾小鹦鹉可能一直在与蜜蜂争夺树洞，这是鸟类首选的筑巢和栖息栖息地。或者，他们喜欢吃有毒的鸟耳草，把他们吸引到农场，使他们暴露在由家鸡携带的禽类疾病中。

更令人费解的是，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有十几种鹦鹉被宣布灭绝——包括古巴金刚鹦鹉、天堂鹦鹉和塞舌尔长尾鹦鹉——但它们都是岛上的物种。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是唯一的例外，它的范围更广，种类更多样。

最近的研究已经排除了一些罪魁祸首。在该杂志2020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一个由进化生物学家和古遗传学家组成的团队对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的基因组进行了测序，他们使用的遗传物质来自西班牙一家博物馆保存的一个标本的腿骨。他们没有发现近亲繁殖的遗传迹象，也没有基因组迹象表明这个物种注定要灭绝。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马萨诸塞州大学东北气候适应科学中心的博士后凯文·布尔乔博士花了六年多的时间研究卡罗来纳长尾小鹦鹉的目击记录，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16世纪。然后，他绘制了这些历史记录，以便更好地了解长尾小鹦鹉的实际活动范围。他的研究表明，这种鸟可能有两个亚种——一个是在中西部发现的，活动范围向南延伸到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另一个是东部亚种，活动范围从佛罗里达州延伸到弗吉尼亚州。

这一发现可能是本案的重大突破。根据Burgio的研究，中西部亚种可能在1914年就消失了，比东部种群正式宣布灭绝早了近30年。

“如果你想想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灭绝的那段时间，从1800年到1900年，我们看到美国农业迅速而巨大的扩张，”布尔吉奥告诉Mental Floss。“随着我们扩大和创造更多的农业，特别是在西部，你会看到卡罗来纳长尾小鹦鹉的数量从接近人类的地方减少了——无论是通过引入疾病、迫害还是其他方式。”

但科学家们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对我来说，答案可能是全部。迫害，可能有一些栖息地的丧失影响了它们，也可能有一些疾病在起作用，”Burgio说。“但主要驱动因素是什么?”谁知道呢。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拉撒路的小鸟

尽管一个多世纪以来没有人见过一只活的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但这种鸟确实有一个活着的亲戚——一个能够提供有价值的遗传物质的亲戚。太阳长尾小鹦鹉是一种原产于巴西和圭亚那的濒危物种，与它们已灭绝的美洲表亲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

这种遗传资源，加上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的基因组图谱，使研究人员离复活这个物种又近了一步，这是一个有争议的过程，被称为“去灭绝”。Long Now基金会的“复兴与恢复”项目正在努力恢复候鸽，这种物种在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出现几十年前就消失了。如果鸽子项目成功，长尾小鹦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支持让灭绝的动物再生。怀疑论者指出，一个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都没有在地球上行走的物种的生存能力存在着所有的不确定性，而支持者则强调了将“恢复灭绝”作为一种保护濒临灭绝物种的工具的潜力。

解决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死亡之谜可以为保护太阳长尾小鹦鹉等物种提供宝贵的经验。由于栖息地的丧失，鹦鹉是地球上最濒危的鸟类之一。在世界范围内，几乎三分之一的鹦鹉物种面临灭绝的威胁，如果森林砍伐继续以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现有的保护区将不足以保护地球上仅存的鹦鹉——尤其是在鹦鹉多样性最高的南美洲、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

“如果你想想有鹦鹉的地区，特别是在美洲，它们在快速发展的国家，在很多方面都经历了美国(150年前)所经历的同样的转变，”布尔吉奥说。“它们已经受到了靠近人类和栖息地丧失的威胁。在某种程度上，你会看到同样的现象正在发生。”长尾小鹦鹉的消亡时间与美国的殖民化和工业化密切相关，今天，森林的消失仍然是野生鹦鹉面临的主要威胁之一。目前，卡罗莱纳长尾小鹦鹉仍然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提醒，提醒人们一个曾经繁荣的物种是多么迅速地灭绝。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一只占据了半个美国的鹦鹉身上，基本上，在活动范围内，[而且]它很有魅力，很漂亮，”Burgio说，“我们必须评估我们所拥有的，并试图在它消失之前保护它。”